六月船歌

他需要的一切一切,如今终于有了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 我们在这个夏天的末尾捧起奖杯,在蓝白两色的亮片中,我看见你的眼睛如潘帕斯草原上方的星辰般闪亮。四年了,我们终于触到了那近在咫尺的梦。你曾在那时如此近距离地凝视它,当时你还未蓄起胡须,不甘在年轻的面容上如此真切。一步,只有一步。这一步仿佛轻轻一迈就能如愿,又好像万丈深渊般远隔。如今,我们已走出这一步,我们是冠军。我听见你心脏的轰鸣,在欢呼和呐喊中,你吻上我,比亲吻奖杯更虔诚。世界寂静,没有人在意我们。世界骤然失色,绿茵场、夜空和金杯变成黑白,唯有你依然绚烂。你的棕色眼睛,你的蓝白色球衣,手指抚过姓名,你轻轻在我背上划着,写下我们共同的名字:Argentina
        当你我分开,一切如初。泪水和欢笑在这时完全统一,我看见你的嘴唇颤抖,在夏夜的暖风里。我爱你,我爱你。我们都未开口,声音在胸腔里冲撞,我们咽下话语,因为即使不说出口,我们也心知肚明。
        好了,梦该醒了。奖杯放回原地,笑容收回,眼泪倒流,欢呼匿迹,我们倒退回过去。未来不属于我们,历史已将我们遗弃。倒退,倒退,像一部影片倒放,我们再度伤痕累累。属于我们的时代向我们挥手告别,你的眼光暗淡就像它们从未亮起。奖杯不可能在夏末的时候被举起。夏天的尾巴是冷的,所有在夏初获得的,必然在结束时失去。四年一次的心悸,我们无人再幻想经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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